愤怒了吗?你的IQ怎样(11)

戴维: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斟酒呢?

病人(思考了一下后):哦,我正在想象今天晚上的约会呢。而且我看到一位漂亮的姑娘走过这张桌子,我被她的短装所吸引,所以就忘了他的酒杯。

这一角色扮演让这位病人轻松了不少,因为他把自己放在了侍者的位置,所以能够明白自己所做的解释是多么地不合实际。他的认知扭曲是跳跃式结论(测心术)。他下意识地得出结论说侍者是不公平的。这使得他认为他应该起而维护自己的自尊。当他获得移情后,他就发现他所受到的屈辱事实上完全是由他自己的扭曲思想而不是由侍者的行为引起的。通常很难让一个要发怒的人承认这一点,因为他们禁不住会倾向于谴责别人,禁不住想报复别人。你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你的许多无效的发怒想法看起来是格格不入的和难以接受的吗?

当别人的行为非常明显并且是非常有意的要对你产生伤害时,移情法也会非常有用。一位名叫梅利莎的28岁妇女在她与丈夫霍华德分开后前来咨询。五年前,梅利莎发现霍华德与安妮有关系,她是霍华德同一办公楼的一位漂亮秘书。这一发现给了梅利莎以沉重打击,但是更糟糕的是,霍华德迟迟疑疑没有与安妮划清关系,结果整个事情又拖了八个多月。在这一段时期里,梅利莎心中充满了屈辱与愤怒,正是这个因素促使她最终决定离开他。她的想法是这样的:(1)他没有权利那么做。(2)他以自我为中心。(3)这是不公平的。(4)他是一位坏透了的坏人。(5)我注定是失败了。

在治疗期间,我让梅利莎扮演霍华德的角色,然后我对她进行交叉考察,想让她看看她能否准确地解释为什么他与安妮有关系,为什么他这么做。她报告说,在角色扮演过程中,她突然明白了霍华德是怎么想的,在那一刻,她对霍华德的怒气全部消失了。治疗结束后,她写了一份自述,记述了她多年来所积累的怨气是怎样戏剧性地消失的:

在霍华德与安妮的事情本来就应该结束以后,他还坚持经常去看她,而且与她保持非常紧密的关系。这使我非常痛苦。这件事使我感觉霍华德事实上并不尊重我,而且认为她比我更重要。我觉得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就不应该那么做。他已经知道这件事让我感到很痛苦,但他为什么还要去见安妮呢?我觉得自己真的对霍华德很生气,而且有一点看不起自己。当我尝试着用移情的方法扮演霍华德的角色时,我看到了事情的“全部”。我突然发现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当我设想我是霍华德时,我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了。假定把我放在他的位置,我就发现存在着爱妻子梅利莎与爱情人安妮的问题。在我看来,霍华德确实陷入了由他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一手造成的“不能赢”的状况。他爱我,但是确实完全被安妮迷住了。尽管他也希望能够不再见她,但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见她。他感到非常内疚,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他感到如果他离开安妮,他会失败,而如果他离开我他还会失败。他不愿意也不能接受任何一种失败,而正是他的这种犹疑不决而不是我的不足使得他迟迟做不了决定。

这个体验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启示。我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霍华德并不是有意要做什么事情伤害我,他其实是不能做什么事情而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能够看到这一点并且理解这一点我感到好多了。

当我再次见到霍华德时,我给他讲了我的这些想法。我们两个都感觉好多了。我也确实从运用移情法的体验中获得了一个良好的感受。这一点确实非常让人激动。要比我过去所看到的一切都更真实。

梅利莎发怒的关键是她害怕丧失自尊。尽管霍华德确实是以一种消极的方式行事,但她所附加给这件事的意义使得她感到悲痛和愤怒。她认为作为一个“好妻子”,她有权拥有一个“好的婚姻”。正是这个逻辑使她陷入了情感的麻烦之中:

前提:如果我是一个好妻子,做得也非常好,我丈夫就应该爱我,应该对我忠诚。

观察:我丈夫并不是以一种爱我、对我忠诚的方式行事。

结论:因此,要么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做得不好,要么霍华德是一个不道德的坏人,因为他破坏了我的“规则”。

因此梅利莎的发怒代表了一种想挽留昔日时光的徒劳尝试,因为在她的假设体系里,这事实上是承受自尊感丧失的唯一方法。不过她的解决办法的问题在于(a)她并没有真的说服自己,认为他是 “不好的”;(b)她并不真的想与他一笔勾销,因为她爱他;(c)她长时期的辛酸厌恨感觉并不好,它看起来其实也不好,这样做只能把他赶得更远。

她认为他会一直爱着她的这个前提就像是她从来不会提出质疑的一个童话故事。移情法以一种很有效的方式改变了她的想法,允许她对她假设前提中所含有的堂皇想法提出质疑。他的行为不当是由他的扭曲认知引起的,而不是由她的做事不当引起的。所以,是他,而不是她应该为整件事负责。

这种突如其来的洞察就如闪电般击中了她。那一刻,她通过他的眼睛看待整个世界,她的怨气消失了。她变成了一个更小的人,因为她不再认为她自己应该为她丈夫和周围其他人负责。而同时,她感到自己的自尊突然大大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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